我在家休息了一个月。
与其说这一个月在休养生息,不如说是忍受寂寞,焦虑,惶恐,愤怒,甚至绝望的折磨。
期间,小A,竹竿三人组,还有好几个同事都打来电话说要来看望我,被我以住在父母家,行动不便,形象不佳等理由拒绝了。
我现在想见的只有一个人,就是三弟。
然而,她似乎被工作的重压所困,或者是因为要去香港有太多事要忙,又或者是受了威胁要特意同我保持距离,所以很少来见我。
电话倒是经常打,只是通话间少了以前的那种默契,多了几分生疏。
除了聊聊工作和赴港安排外,似乎就没了话题。
很多时候,两人只是用沉默来回答沉默。
尽管我的手机始终是保持着满电状态,每分每秒都期盼着三弟的来电,但每次接起电话,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以至于到后来,我都要花时间如同做作业般准备一些对话和话题以避免冷场。
我去医院复检把支架拆了,但左手的石膏还要多绑一个月。
我告诉三弟准备回公司上班。
三弟跟我说,她再过俩星期就会去香港了,这几天正在和香港新来的麦寇陈经理做交接工作,如果不介意的话,让我再多休息两星期,待她去了香港再回公司。
曹总因为和在与我妈的谈判和合作项目里的出色表现,被升任我妈的项目的中方总代表,以后专门负责管理我妈的在华业务拓展项目的谈判和协调工作。
公司的中方集团现在正在物色曹总的继任,可能过一阵子就会到任。
以后商场的各项事务暂时由麦寇陈经理全权负责。
三弟建议我回谢经理的企划事业部,或者小A的市场执行部,毕竟一朝君子一朝臣,三弟曹总走后,总经理办公室也没人能罩着我了,不如去个熟悉的环境先混着再说。
我想了想,选择去了小A的市场执行部,他那里都是同龄人,说话做事可能更有默契。
临走前一晚,三弟特意来看我,我们在家里吃了顿饭,我的左手还绑着石膏,没法自己做菜,便去了门口的小饭店买了四菜一汤,把上次喝剩的人头马拿了出来。
我默默的喝着酒问三弟:你什么时候能回来?还会不会回来?
三弟:我肯定会回来的,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。
我:回来后有什么打算吗?
三弟:可能会回公司,但也可能去其他公司任职。
我:你去香港后还会和我联系吗?
三弟:会。
我会打电话给你的,只要你电话不变。
你去注册个email邮箱,可以方便联系。
有事或者有文件照片啥的都可以通过email发给我,随时随地的,有时比电话还方便。
这是我私人的email地址。
你以后写email直接发给我。
我接过了三弟递过来的名片,上面写着[email protected]
Email和上网在当时对大对数人来说还是新鲜事物,我具体问了三弟如何注册和登陆的情况,答应尽快会去搞定。
我告诉三弟:我会等你回来。有机会也会去香港看你。
三弟突然问我:你那天说要娶我,是当真的吗?还是随便说说哄我的?
我那天脱口而出说要娶三弟实在是没怎么经过大脑的深思熟虑。
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,更不要说是婚姻这种终身大事了。
既然话都这么说了,岂有再收回之理。
我:君子无戏言。我想和你光明正大的谈情说爱,花前月下。不要再躲躲藏藏。也许这样,也可以让人渣公子哥彻底死心。
三弟:你不介意我比你大那么多?
我:不介意,两情若是长久时,又岂在年长几岁?
三弟:你太年轻了,大学毕业才两年。
以后你可能会遇到很多女生,她们会比我年轻,比我漂亮,比我更有才华,到时候你会后悔跟我在一起的,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。
我:不会的。弱水三千,只取一瓢饮。我只想和你一人长相厮守。
三弟:我现在和你在一起,真的很开心。但将来会不会一直这样开心下去,我心里没底。人是会变的,环境也是会变的。
我承认我的确没有过多的去考虑未来。
对于三弟所说的将来会出现的女生,我更是从没有去想过。
对于我来说,眼前的才是最真实最美好的,我不想去考虑将来可能或不可能发生的事。
所谓船到桥前自然直,山到跟前自有路,即使将来这种情况发生了,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,何必要现在杞人忧天呢。
更何况三弟这样问了,如果我退缩了,说要考虑考虑,这岂不是证明了我是个花花肠子,见异思迁的主儿?
我一直自认为是个君子,至少骨子里是个君子,就应该句句话掷地有声,一言九鼎。
既然说过要和三弟在一起,就要做到,哪怕前路坎坷,哪怕诱惑众多。
开弓没有回头箭,说过要娶三弟,岂能轻易被三弟假设会出现的狐狸精吓倒。
我:天变地变情不变。
既然答应你了,我就一定会做到。
此生往后,富贵是你,清贫是你,健康是你,疾病是你,顺境是你,坎坷是你,美貌是你,失色仍是你,海枯石烂有几时,山盟海誓不变心
三弟显然是被我一连串的表白打动了,轻声道:就权当你是订婚吧,你总该准备点信物吧?
我这才想起来求婚也好,订婚也罢,按理都应该给个戒指吧,即使不给戒指也要给个有价值的东西做信物吧。
只是我脑子发了昏,一个月了居然什么也没准备。
现在三弟提得突然,去店里买是不太可能了。
我翻遍家里,试图找出点什么可以当临时信物,无奈家徒四壁,什么值钱的,可以当信物的东西都没有。
最后,我找出了一张张国荣的salute专辑,道:这是我最喜欢的专辑,里面的每一首歌都很动听,都是我想唱给你听的歌。
如果你不介意,这张唱片权当我给你暂时的订婚信物,以后订婚戒指我会补给你。
三弟接过唱片,笑着说:好吧,那我就等着你的戒指了。
我看着她,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:你收了这信物,以后就非我莫嫁了。
三弟轻轻点头:对,非你莫嫁,非我莫娶。